老龄化社会是一种人为设定的标准,比如多大算老,就是充满争议的,中国大妈说五十五岁就老了,我得退休,日本人说我七十岁了我还得工作,我还没老。

劳动是负效用,绝大部分人都是更喜欢安逸,而不喜欢工作的。

日本高龄工作者很多,不是因为他们喜欢工作,是因为他们的退休金发得晚、发得少,所以他们还要继续工作。

中国农村,绝大多数老人,是干活干到干不动的那一天为止的,没有退休的概念。我们也可以观察到,很多领域的专业人士,也可以工作到七八十岁,比如高级官员,医生,教授,学者,作家,科学家等等。

但在中国各地的广场,你都能看到一大群五十多岁就在领退休工资,整天以跳广场舞为主要“工作”的大妈。

老了,还是没老,不是一种人为的年龄设定,而是一个人对自身身体状况的评估,对自己工作能力的评估,如果还能干活,大部分人就会说自己没有老,还可以工作。

改变人们对什么叫老的认知来源于社会保险体系,他规定的退休时间,就变成了人们判断老还是没老的标准。

一个人一旦拥有了不用工作,而又有稳定收入来源的机会,那说自己老了,要退休了,就是一个很正常的选择。而社会保险体系,就大量的创造了这一类人。

如果以现代人的身体状况,六十多岁的大妈,完全可以胜任任何工作,他与三四十岁的中年妇女,并不会存在工作能力上巨大的区别,你看他们跳广场舞的能力就清楚了,那体格,杠杠的。

有人说,五十多岁了就找不到工作了,所以如果不退休拿工资,就会没收入。真是这样吗?

这个世界不存在失业这一回事,所有的失业从长期来说,都是主动的,是自愿的。因为劳动力价格是有巨大的弹性的。你在上海,如果说,我只要两千块,就愿意工作,能不能找到工作呢?大把的工作等着你。

之所以说找不到工作,并不是没有工作,而是不愿意降价。更多的原因是既然有了规定55岁就可以拿钱,我为什么还要去工作?这才是关键原因之所在。

所以,老年人的定义本来应该由自己定义,但在社会保险体系的架构下,却成了由政府定义的一件事情。这样安排的后果是,使得一大批具备完全工作能力的人退出了劳动力市场,完全靠政府的养老金生活。

这时,所谓老龄化的危机就真正显现了,老年人的定义成为不工作的人,那他们靠谁养呢?靠年轻人。当不工作但要拿钱的人越来越多时,年轻人就得交更高的保险金。

上海一个轻的工作者,最少每月要上缴2300元社会保险,其中大部分用于发放老年人的退休金和医疗金。

而这个金额是逐年上升的。

2020年公司及有雇工的个体工商户社保缴费标准

如果年轻的工作者越来越少,不工作的所谓老年人越来越多,那后果就是,年轻人的社保费用就越来越高,他们的实际所得就越来越少。

然后他们开始抱怨,收入太低了,买不起房,买不起车,无法在城市呆下去,甚至无法结婚,也养不起娃,然后生的小孩也越来越少。

这就形成了一个恶性循环。

而这个恶性循环已经在全世界发达国家轮流上演。

中国的年轻人叫躺平,这个词太直接,太直白,不如日本人文雅,日本人叫断舍离,多有诗意,意思和躺平是一样的,就是少努力,少奋斗 ,少点欲望。

也就说,老年人多,本来是大好事,但是因为强制性的社会保险的存在,人为地将一部分还能工作的人赶出劳动市场,又人为地让年轻人承担养老的费用,使得老年人增多成为了社会危机。

那取消社保行不行呢?不行。

社保体系是由德国的铁血宰相发明的,是源自于欧洲当时的民间互助保险模式,其本意是要维护当时的德国社会稳定,减少工人运动。

但这套体系之所以后来成为全世界绝大部分国家通用的模式,甚至当作社会文明的标志,其深层次原因在于货币。

是的,社会保险问题,本质上是一个货币问题。

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地区的人,如果完全依靠自己的能力进行养老,都会面临困境。

法币在二十世纪全面取代了金属货币,是养老危机的源头。

我们今天存的钱,在二三十年后能养老吗?如果是存在银行,我想大家都清楚这笔钱在二三十年后,将变得没有价值。三十年前,万元户每年存两千,现在这个钱一个月都不够花,因为货币贬值真实的存在,并且是长期趋势。

人会理性认知到自己有未来,自己后天、大后天、后年、大后年还活着,所以会进行储蓄以平衡消费,有了储蓄才能形成资本,资本才会投入生产,生产结构得以从消费品的生产向更高级的资本品发展,最终让所有产品的成本越来越低,从而改善所有人的生活。人类社会因为储蓄而发展。

如果无人储蓄,那意味着所有人当天消费完所有的产出,就没有人创造资本,生产那些提高生产效率的工具,从最好的渔网、锄头到现在的飞机、轮船。

也就是说,储蓄不但可以让个人可以拥有对抗未来不确定性、对抗衰老的能力,他的存在还将为生产提供资本,让市场变得繁荣,让物价变得越来越便宜,让每一个人都因资本的出现而得到生活的改善。

欧美发达国家之所以民众也很大程度上依靠政府在养老,也是因为他们消灭了储蓄。

美元通膨一样让欧美国家的人无法通过货币进行储蓄,美国人均存款1000美金是真实的,欧美通行的房产税让欧美的房地产也失去储蓄价值。

欧美更好的地方在于他们的金融市场更加发达,使得民众可以利用资本市场分享大企业的红利。加拿大安大略教师退休基金是一个国内风险投资圈比较熟悉的基金公司了,它在全球参与各类投资甚至参与京东等企业的投资,获利颇丰。

美国退休老人从政府领取的月平均退休金也只有1200美元,如果只有这个收入,那美国老人也是无比凄惨的,这点钱在美国只够温饱。

但美国老人的收入是多元的,有401储蓄基金,有股息收入。相对于欧洲这种完全靠政府的养老模式,美国还是好了一丢丢。

结论来了,全世界的所谓老龄化社会危机的来源是什么?

本来不管子女多少,任何人都是可以通过储蓄来平衡消费,通过储蓄来自我养老,但是储蓄被消灭了,储蓄的手段被消灭了,形成了另一个恶性循环。

没有储蓄怎么办,政府发债征税,发债进一步让法币的储蓄功能继续下降,征收社会保险税让年轻人的储蓄量进一步减少,于是又形成无法养老,就这么不断地循环下去。

从根源上来说,从全世界的角度来说,最大的灾难源于法币,源于美联储,所以养老问题的本质是货币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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