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老人生活条件和观念意识的提升,有意愿进学校、受教育的老年人越来越多,在线“抢学位”也成了老人报名求学的必备技能。老年大学“一课难求”已是老生常谈的话题。

■成都发布“城市留言板”专栏启动《我为公园城市示范区建言献策》活动以来,网友、市民纷纷参与其中,为公园城市示范区建设建言献策。

■《成都建设践行新发展理念的公园城市示范区总体方案》中提出,要增强养老托育服务能力。“如何缓解老年教育‘一课难求’”的话题也被许多市民所聚焦。就此,市民、企业、专家们纷纷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和建议。

市民提议每个街道甚至社区都应开设老年学校

71岁的汤保民在退休前曾经做过国企职工,也当过一所职高的老师。她一直是单位的文艺骨干,所以退休后,总希望有平台让自己好好学习舞蹈,学习更高难度的动作。如今的她,居住在成都市武侯区的红牌楼片区。“比很多老人都幸运的是,我成功报名抢课,抢到了在武侯区老年大学学舞蹈的名额。”汤保民告诉记者,但也有遗憾,由于每个学员限报两门课,自己打算报名舞蹈和走秀,然而“千辛万苦抢到了舞蹈课,等再抢走秀课的时候,已经被抢光、彻底没戏了”。

“能不能在每个街道,或是社区都开设老年大学呢?或者规模小一些的老年教育培训也是可以的”,汤保民提出建议,现如今老年人口越来越多,思想观念新潮、想参与学习和社会活动的老人更是越来越多,“建议重视老年教育,希望在各街道、社区普及开设老年教育机构,让有意愿上课的老人,都能有课上!”

其实,汤保民之所以提出这一建议,是有着自身经历和感触在的。老年大学的课并不好抢,经历了许多次的失败之后,汤保民和闺蜜朋友总结了一套“攻略”,包括要使用什么型号的手机、要在什么样的网络信号环境里、要定闹钟、要提前打开页面然后不停刷新……

即便如此,最好的情况也只能是抢到一门课。因为等到抢完第一门课再去点击第二门课程报名时,第二门课早已“满额”了。“我们这些玩得来手机的老人尚且如此,何况不太会用智能机的老人呢?”

人多学位少,伴随而来的另一个问题,就是路远上课不便。汤保民说,学校就那么几所,所以大量老龄学员跨区求学,有的赶车都要个把小时,“毕竟都是老人,若能在家附近的社区上课,那就再好不过!”

专家建议引入社会资源办学但需政策引导和扶持

就成都目前老年教育的整体办学情况而言,省级层面有四川省老年大学,市级层面有成都市老年大学,区县一级则有各区县的老年大学,例如锦江区老年大学、武侯区老年大学等。此外,各区县内,街道一级也在发展街道老年大学。“但目前并不是全市每一个街道都开设了老年大学”,肖家河老年大学校长程伟表示,有条件的社区也在开班老年教育培训,但大多是不定期培训的模式,还没有规模化,属于区县或街道老年教育的延伸和补充。

而与此同时,有意愿受教育的老人数量却与日俱增,所以老年教育供不应求现象普遍。以肖家河老年大学为例,2019年秋季开学,办学两年多时间里,成都高新区肖家河老年大学开设了64个班,全校可容纳两千多人,但大多数课程都有“一课难求”的情况。

“我们大部分课程都是爆满的,经常会报不进来。”程伟告诉记者,还存在老生占了学位后,新生一直报不进来的情况。并且,由于整体供不应求的形势,学校虽然面向肖家河片区,但许多跨片区甚至跨区的学员也会报名。

在程伟看来,让老年人学有所教、学有所乐,除了加快推进发展各级公办老年教育之外,鼓励社会力量办学,发展民办老年教育,也是重要举措。但在当前,鼓励社会力量办学还需要相关部门给予一定的政策引导和扶持。

公办老年教育是政府出资,不考虑营收,老人受教育的成本低,但社会力量投资办学,就要考虑场地、师资等成本以及课程收费等问题,要自负盈亏。这就会使得民办老年教育缺乏竞争优势,社会资本不敢贸然投入。另一方面,老人习惯了纯免费或费用极低的公办教育,是否能够接受市场化定价的民办教育收费,也是个问题。

对此,程伟认为,要让社会力量来弥补办学缺口,那么一方面,政策可以给予适当扶持,利用税收减免、补贴等方式降低企业成本。另一方面,也可以在场地空间等方面提供便利,“尤其是充分利用社区闲置空间场地”,可以鼓励企业与社区充分合作,资源互补。

而针对企业,程伟则建议充分发挥市场化的优势,在课程上、教学上多进行突破和创新,契合老年人的真正需求,开创老年办学新模式。

企业献策老年教育应像儿童教育一样被重视

“我们常说要聚焦‘一老一小’,其实老年教育也应像儿童教育一样被社会重视。”上官子芮是一名“85后”,作为一名金融专业的海归硕士,她在去年5月投身老年教育行业,在武侯区栖霞路上开办了一所民办老年学校。

出乎意料的是,学校开设至今不到一年,每门课程都“满员”。很快,学校在金牛区开设了第二家分校,现如今,第三家分校也已在筹备。

“这就很大程度说明了老年教育学位的紧缺,也说明了社会力量办学是有市场的。”上官子芮认为,老年教育的最大受众群体是“新银发族”,他们大多是“50后”、“60后”,比起人们传统认知里的老年群体,新银发族普遍更有自我意识,而不是只围绕家庭子女做奉献。

“我国老年教育相关的公服建设在上世纪80年代就有,比如四川省老年大学的建校时间是1985年,成都市老年大学是1986年创办,但是‘一座难求’是近些年才有的现象。”上官子芮表示,这就是因为,当代老人“娱己”的自我消费意识越来越高。

在她看来,增加供给才能满足需求。以现在大成都范围内各大公办老年大学的物理点位和数量而言,肯定无法满足现状。只有做到“Anytime(随时)、Anywhere(随地)”才行,因此在居民步行可达的范围设立社区教育点,同时持续性输出高品质、有意义、多样化、专业化的内容,才能真正服务大众。

要增加供给,尤其增加社区老年教育培训,上官子芮认为,可以引导社会力量多参与。尤其在当下,成都提出在每个街道及有条件的社区建设社区养老服务综合体,可以引入社会办学力量,让老年教育在养老服务综合体中成为“标配”。

据“七普”数据显示,成都60岁至65岁之间的低龄老人数量就有约91万人。“这是很大的市场,但是老年教育不是短期‘暴利’行业,更不能用‘暴利’的思维去办学。”在上官子芮看来,老年教育行业是个慢行业,长远来看,这一市场拥有巨大的机会空间,很期待有更多的人才沉下心参与进来,但只有坚守长期主义的人才能吃到红利。这就要求社会力量在参与进来时,除了对行业发展抱有坚定的决心,同时对服务的老年人群也要有绝对的耐心和爱心,提供高品质的服务。另一方面,监管部门也应加快建立行业标准,避免鱼龙混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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